按理来说,原主与她的关系应当是好的。
偏生陶锦霜从小就怪的很,不是与陆惜月争首饰就是长辈的宠爱,还常常暗地里使绊子,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不讨好的总是原主。
原主自然也不是好对付的,几次琢磨下来,便换了招式,每次都在人前下陶锦霜的脸,背地里吩咐丫鬟往她脸上呼巴掌,两人梁子越结越深。
少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身前,泪眼朦胧,好不可怜:“表姐,表姐夫,可算是找到你和姨母了,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她一手拉着陆母的手,一手扯着陆惜月得裤腿,小声啜泣。
陆母一脸不忍的搀扶少女起来:“锦霜不哭了,到了姨母这儿就和到了家里一样的。”
少女闻言,刚要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小心翼翼的瞥向陆惜月。
陆母哪里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叹道:“月儿,你表妹她。”
“娘,我知道,我都长大了。”陆惜月打断她的话,随即将少女搀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锦霜,你不是应该和姨母她们在北地么,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少女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不敢欺瞒表姐,我娘和我爹,两个月前就感染风寒,病逝了。”
北地极寒,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被发配过去还要干农活,自然不好适应。
陆母听着,拿帕子擦了擦眼。
多年的姐妹,就这么去了,她都没见到最后一面,怎么能不伤心。
陆惜月安慰了陆母一会儿,又问:“表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陶锦霜怔愣住:“表姐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靠着变卖身上的零碎首饰一路赶过来的。”
被抄家流放时,藏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并不难。
陆惜月莞尔:“表妹多心了,我就是好奇。”
陶锦霜抹去眼角泪珠,抽泣两声:“从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表姐能看在我父亲与母亲的面子上,留我一口饭吃。”
话是对着陆惜月说的,少女的眼神无意的对上青年从始至终淡漠的目光。
她柳眉轻蹙,脸上有风霜扫过的痕迹,泪珠翩翩坠落,弥补了这份朴素,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然而,青年的目光与她叉开,最终落在她对面的少女身上。
那眼里,似乎藏着化不开的温情。
“月儿——”陆母上前握住她的手。
陆惜月微微一笑:“表妹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从前的事,我早忘了。”
忘了才怪。
陶锦霜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怎么说都是娇养的大小姐,到了北地几个月,父母去世之后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琼县这里来。
她一个知晓原文剧情的人,到了北地,一个人都没法儿找过来。
要是她多心了也就算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是一个恨原主入骨的表妹呢。
她看了看少女花一样的美貌,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陆家的基因是真的好,陶锦霜这张脸,还真是够好看的。
似乎是察觉到头顶落下的灼灼视线,陶锦霜怯生生的抬起脸。
比她大了不过几个月的少女脸上是存着欣赏的笑容。
陶锦霜纳闷的皱了下眉。
她原以为想要留下来,怎么也要经历一番磋磨,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
还有,陆惜月看她的眼神,为什么是这样?
姨母路上说她变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好像不是夸大之说。
“那我先给你安排住处吧。”
“多谢表姐。”陶锦霜感激的道谢。
“我在外头买了一个宅子,你就暂时住在那儿吧。”陆惜月随口道。
这里到底是赵品谦的府邸,她就算是赵品谦的义妹,也不能随随便便不打一声招呼就把人往这里塞。
我给你揉揉
“麻烦表姐了。”陶锦霜又道一声谢。
将陶锦霜安排好,陆母忍不住欣慰道:“月儿真真是长大了。”
她起初还怕,两人见面就会掐起来呢。
陆惜月轻笑一声,陆母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她瞧着陶锦霜,不像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那双无瑕纤细的双手,可是又白又嫩,压根不像是受过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