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傅绫罗刚一张嘴,眼泪就一连串的跌落面颊,她张嘴好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乔安生怕王上出事,急得快要冲进去了。
傅绫罗被撞得一个踉跄,才哽咽着喊出来:“我,我刚劝王上进膳,王上突然就怒急攻心晕过去了……快叫府医!”
乔安心里生疑,他家三天三夜不睡,受了重伤都还能跟铜甲卫切磋的主子,还会怒急攻心?
但傅绫罗雨打娇花,天崩地裂的模样,着实是令人来不及多想,乔安跟着白了脸,立刻高喊铜甲卫——
“快!快去请府医!”
“让人立刻去外头,将圣安堂的大夫也请来,快去!”
说完,乔安也顾不得傅绫罗,她这凄惨模样着实吓人,他风一样冲进了书房。
宁音听到动静,从垂花门外一探头,魂儿都要吓飞了。
好家伙,在后宅没被划花脸,在前头反倒破了相?
她赶紧冲过来,“娘子您——”
傅绫罗见宁音过来,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白着脸晕过去,身后是六层的玉石台阶。
宁音大惊失色,拼着受伤的姿势扑过去,垫在傅绫罗身下,抱着她喊出声来:“娘子您怎么了?娘子你醒醒!”
傅绫罗狠狠掐了下掌心,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脸色几乎与白玉台阶媲美,快把宁音吓哭了。
宁音刚才听到乔安的喊声,知道府医这会儿肯定是顾着王上,顾不上自家娘子。
她死死咬着牙,一个用力将傅绫罗背起来,急匆匆往后院跑。
祝阿孃身边的仆妇好歹能包扎,回去让祝阿孃去外头请大夫比较快。
暗地里打探的那些人,看着宁音失了章法的脚下,绽开一朵朵血花,再见宁音脸白得跟鬼一样,心里都信了。
定江王看来是真不大好。
至于是更添一把柴,还是帮定江王稳定局势,都得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做决定,消息很快就通过各自的途径传了出去。
无人注意到,纪忱江坐着的那个位置,窗户稍稍开了个缝,他半垂着眸子,淡淡睨向远去的身影,也没错过地上的斑驳血迹。
傅翟家这个小女娘,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卖起可怜来,都足够精彩。
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为了利用他,抱着他哀哀哭泣的女人。
府医和圣安堂的大夫很快就来了。
那位大夫是铜甲卫暗探,双方得出来的结果,自然都是伤及肺腑的重症。
到了傍晚,灯火通明的书房内,卫喆面无表情禀报:“传出去的消息属下已经查过,各处探子都是相信居多。”
“最近的封王封地,传递消息也要几日时间,咱们派去南疆的暗探,最多三日就能传来消息,那位岑御史必死无疑。”
刚上任的监察御史太跳脱,定江城容不下他。
但为了避免京都坐收渔翁之利,眼下定江城乱不得,各封地也还不能乱,总得等京都先乱起来,他们才有可趁之机。
只能杀掉现任监察御史,也不给京都留下把柄,让京中换个稍微懂事点的来。
乔安忍不住叹了声,“啧~傅娘子确实有些手段。”
卫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无奈,“傅娘子已看过大夫,说是惊吓过度,手心要留疤了。”
乔安想起自己先是被傅绫罗的眼神镇住,刚才又被她吓得够呛,翻了个白眼,“惊吓过度?我看,杀人不见血的后宅女娘,才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卫喆蹙眉,冷冷扫了乔安一眼,他不如兄长能言善辩,但乔安这臭小子敢编排小师妹,绝对是欠揍了。
纪忱江淡淡扫乔安一眼,“早该让你去后宅里学学。”
乔安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影射到了曾经在老王上病重时,被人捉奸在床,却还算计儿子的老王妃。
乔安再不敢吭声,生怕王上一个不高兴,真将他扔给祝阿孃。
纪忱江看了眼卫喆,眸光愈发冷淡,“我知道你和卫明的心思,事情你们以我的名义去办便可。”
卫喆眼神中闪过喜色,立马应下来,“我和阿兄替阿……替傅娘子谢过王上恩典。”
“不必。”纪忱江闭目凝神,“继续监视各封地动静,出去吧。”
傅绫罗差事办得不错,这是她该得的,即便不喜娇弱女子,纪忱江也从不会迁怒。
乔安一出门,就被卫喆擒住脖子,卫喆准备好好跟他聊聊刚才的编排。
乔安跟个鸡崽子一样被捂嘴拖走的时候,后院里,傅绫罗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乖巧靠在床榻上,拿外头的大戏下药。
(大修)
傅绫罗‘昏迷’受伤,被宁音背回来,动静不小。
吓得祝阿孃躺不住,令人去外头请大夫的功夫,就匆匆扶着婢子到了傅绫罗屋里。
她是想让纪忱江看在傅翟的面子上,帮傅绫罗一把,可没想将自个儿养的娇娇儿送去让那浑小子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