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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坚决不动摇

招招命中要害。

董菊花也不管不顾加入了战场,上手就要去抓和何芝兰的长发。

她最擅长这招,扯着女人的头发打嘴巴子,那可是这么多年来抄家抄来的经验。董菊花下手快准狠,谁知道沉玉树虽然在那边打着架,但也留了个心眼儿在自己小媳妇儿这,看着连忙上来就是一脚踢向了董菊花。他长得高,腿又长,抬起来一脚正好踢中那董菊花的心窝子。

董菊花踉跄倒地,捂住心口哎哟叫唤。

董娇娇站不住了,深怕节外生枝,她瞅着空见那屋前有处边缘破损的台阶,大石头砌好的材料结实得很。方永顺捂着那被打得紫青的眼窝,正哀哀叫唤呢,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又是一脚踹,踹到了他屁股上,踹得他一个跟头就要摔下去,忙急着去抓周边最近的人的衣裳。

本来就是该抓住何芝兰的,顺势一起摔到那台阶上,董娇娇再找机会摔个什么东西砸何芝兰脑袋上,就不怕她不会死。

可那董菊花心里恨得,即便心口特疼,还是要勉强站起身去推搡何芝兰。

结果这个董菊花把何芝兰推得就要摔倒在地,自己的袖口却被方永顺顺手一拉,两个人摔成一团,脑袋全砸到了那石头台阶上。

两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董菊花感觉有热流从额头上往下滴,她伸手一摸,定睛一看,满手的血。

方永顺大喊一声道:“别打了别打了!要死了要死了!”

沉玉树眼疾手快拽开何芝兰,让她摔到了自己怀里。他就这样一手将人护在怀里,后退几步,一手抓起墙角的扁担,对着众人挥舞道:“我看谁还敢动!”

闹哄哄的,李建峰大喊一声道:“不许吵了!也不许打了!”

董菊花顶着满头的血,恶狠狠道:“打!给我打死这两个敌特分子!”

革委会的面面相觑,董菊花怒吼道:“打打打打打打打!要打出全县城乡一片红!要打出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

李建峰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什么敌特分子,董菊花你老糊涂了?”

“敌特分子何芝兰,沉玉树,还不快快坦白从宽!”董麻子人未到声先至,他拿着一张草格纸,递给李建峰道,“嫩看,嫩自己看,可不就是那洋玩意儿!美帝国主义文字儿!”

“这可是抓住了一个大间谍!”董麻子洪亮的声音里全是兴奋。

文彩霞被革委会里的人押着,大嗓门喊道:“胡说胡说!这是诽谤!这是诬陷!”

董麻子呸了一声道:“嫩也别急着说话!就是从嫩手里查出来的!还敢藏到茅房里装拉肚子!嫩这个间谍也跑不掉!”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看,心想自己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李建峰接过那草格纸,他中学毕业,认得几个洋文字,但是要说全认得那是不可能的。

“喂……骚……纳特……比……么饿?”

他越说声音越小,何芝兰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是英语吗?

“啥意思啊?”二嫂子心直嘴快地问道。

李建峰有点尴尬的脸红道:“我们……啷个……她……不要……”

说着说着,李建峰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高素珍直接拿过李建峰手上的草格纸,一字一句念道:“weshallnotbeoved”

什么?何芝兰睁大了眼睛,想也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一句话。

高素珍越读下去越觉得眼熟,再多读了两句后,忍不住唱了出来:“weshallnotbeoved,ontheroadtofreedo,weshallnotbeoved,jtlikeatreethat&039;sstandgbythewaterside,weshallnotbeoved……”

她方才读的时候,音标还不准,没想到唱了出来反而口音十分地道。

节奏朗朗上口,之前夸赞何芝兰素描画得好的知青也忍不住跟着唱道:“jtlikeatreethat&039;sstandgbythewaterside,weshallnotbeoved……”

一曲唱完,跟着合唱的那个男知青先忍不住开了口道:“这可是美国黑人的抗争歌曲!”

“啥人?啥黑不黑人!”董麻子听不懂,刚才那歌也跟和尚念经似的听得他烦躁,于是他大言不惭道,“管它黑的白的,这帝国主义的曲儿听着就不对劲儿,俺咋感觉俺听了以后有点儿中邪呢!俺头可疼!”

“说得好!美帝资本阶级小调儿最会腐蚀人心!大家可千万别听!小心中邪!”董菊花也跟着道。

高素珍硬是伸手掐自己,才忍住了大笑,这两人一知半解还敢滔滔不绝,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她昂起了头,解释道:“美国黑人跟咱们一样都是无产阶级,是咱们异国他乡的患难兄弟!毛主席也曾呼吁世界人民联合起来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种族歧视,发表过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的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