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把他给看傻了。当然,傻的不止于隐,还有姜超这一帮人,比如姜超根本就没认出这人是他的亲戚林砚,只认为是某个不知名车手。那举着直播手机的赛车圈小网红呆呆地问观众:“家人们,你们看到了吗?”这种飙车赛,自然不会是在大众网直播,他所直播的网站是赛车网,这个app几乎只有圈子里的人才知道,极为小众,直播起来什么话都会说。赛车圈的家人们表示:【看到了!】【呜呜悬崖上走出来的大美人,脸上还有伤,我他妈人都傻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傻的不止有我们。】【我失散多年的老婆,原来你在这里。】【这是哪条山道,我他妈立马打车来偶遇!】【五分钟,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啊啊五分钟到了,没人知道吗!】【这么漂亮,骨子里还点疯,前面过弯的时候计算很精准很冷静,救命,我恋爱了。】【一群废物,五分钟了,我还不知道这个人的信息(心碎)。】【啊啊啊他到底是谁!】【他是不是不混我们圈,这么厉害又长这样,我没理由不知道啊。】【帮我约一下,下次我跟他比。】【你们关注颜值,我关注技术,他最后的计算真的很牛,稍微有一点误差就会直接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不仅牛,还得有魄力。】【我打听了一下,圈子里以前真没这号人,这是哪位老板组织的?我去问问他。】【第十一号山道,孙谦,还是黄波?】【咱这圈子就这么小,现在还没消息,看来他是真的不混圈。】山脚下的医务室很简陋,只能提供最基础的治疗。那名医生见这么多人过来,还各个长的盘靓条顺,就跟画报上走下来的模特们一样,顿时紧张了起来。在三个男人的目光下,他先拨开林砚额前的头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伤口:“不深,不用缝针,也不会留疤,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会有点痛。”林砚:“……”林砚痛苦地说:“好。”飙车一时爽,清理火葬场。他闭上眼睛,眼皮不安地颤动着,尤其是当医生的手碰触到伤口的时候,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谢无宴说:“轻一点。”那医生也很紧张:“我、我尽量。”林砚:“。”陆羁扫了谢无宴一眼,凉凉地说:“知道痛,你还非要去超车?”
他这句话打开了段辞的话匣子。段辞是真的很生气,哪怕明知道现在不应该对林砚发火,但他还是忍不住,压抑着火气说:“你去超车干什么,自己不知道多危险吗?!如果掉下去可是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医生的手还在为他清理伤口,林砚仰着头,很乖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段辞忽然就说不下去了。站在一边的谢无宴抬起手,为林砚另外一边的眼睛遮住了头顶的无影灯。等到医生全部清理完,用纱布包扎好那一块伤口,林砚才睁开眼睛。因为疼痛,青年的眼睛里带点湿润。他说:“但是不这样做会输。”段辞的火气又被这句话挑了上来:“输就输了,难道能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林砚:“可是我不想输。”段辞俯身和他对视了片刻,忽地一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响,看起来还挺生气。陆羁的气愤程度并不比段辞少,但他尚且能够控制自己,他问对方:“这场车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重要到翻车也不在乎?”林砚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陆羁和段辞会这么生气。他说:“不重要。”但还是不想输。陆羁按了按眉心,他说:“你坐一会,我出去抽根烟。”……走廊上亮着幽蓝的灯光,医务室的光和家里那种暖黄的光线不一样,透着一种惨白的阴凉感。青年独自一人背靠着墙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额头的伤口已经被好好地包扎了起来,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有种落寞的错觉。林砚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忽地抬起手想摸一下伤口处的纱布。他的手还没抬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谢无宴没用力,只虚地圈住青年纤细的手腕,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又很快地松开了手。男人简短地说:“别碰伤口。”林砚抬头看向他:“你也是来教育我的吗?”“不是,”谢无宴凝视着他,嗓音低哑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你的车开的很好。”林砚弯起唇角:“谢谢。”谢无宴顿了顿,也跟着很轻地笑了一下:“还有,你下次开车的时候,我想坐在你的旁边。”在听到谢无宴的夸奖时, 林砚其实是有点高兴的。方才的赛车比赛,他成功地赢过了对手的超跑,尽管过程很危险,但对林砚本人而言, 体内狂飙的肾上腺素令他维持着一种兴奋而激动的心情。他迫切地想跟人分享, 或许是一句话, 或许是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