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有继承问题的是林家,跟他这个姜家的什么关系?”于隐问。那人说:“不是因为林家的事,他最近混的很,被他妈发现了,教训着呢。”“……”那边吵吵闹闹,林砚懒得看,干脆靠在车边仰着头吹风。山风吹的青年衣角飒飒作响。但出乎意料的是,又一辆车停在一边,车上下来两人往他这边走来。很快,他听到了孙谦谄媚的声音:“黄老板,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谢无宴。”黄波笑着介绍。孙谦从黄波的态度里窥出这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冲男人打了声招呼,谢无宴点了点头。林砚朝那边看去,撞上男人的视线。这不是林砚第一次在这边撞上谢无宴,没想到这次又碰到了。男人眸色如墨,纵使长相英俊,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谢无宴在他面前站定:“又见面了,在这里做什么?”“等比赛。”林砚说。谢无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好像很喜欢赛车。”“也不是。”林砚歪头想了想,“我只是喜欢那种感觉。”那种将一切抛到身后的感觉。因为他的动作,更显出青年脖颈处的线条,弧度优美,谢无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个人身上的一切好像都是漂亮的。观众们悉数入场,原定开赛的时间快到了,孙谦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冲林砚说了几句,青年应了声,对谢无宴道:“我上场了。”谢无宴说:“好好比,我给你加油。”这不像是晋江攻会出来的话,这样的男人,本来应该当他的高冷冰山,等着属于他的晋江受来将他捂热,他不应该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不过联想到对方连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都没有,也许偶尔遇到像他这种能说两句的,也就打开了交友的正确方式。林砚的诧异一闪而过,他忍不住笑了:“那我可得拿出真本事了。”谢无宴很捧场:“我等着看。”林砚转身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系上了安全带。飙车时他需要排除任何可能影响到他视线的因素。林砚摘下眼镜,同时将头发撩了上去,发动了车子。白车顺着山道往前行驶着,同跑车一起开往出发点。此时此刻,同一山道的另一边。明月高悬,在空旷的公路上洒下一层微凉的薄纱。路边很暗,仅有相隔不远的路灯提供着暖黄色的光线。
在其中的一盏路灯下,停着两辆黑色重型机车。陆羁带着黑色的头盔,长腿支在机车两侧,指尖夹了根烟。段辞握紧后面那辆机车的把手,他打破了此时公路上的寂静:“陆哥,我问你个问题。”“说。”段辞:“白天在图书馆,我看到了。”陆羁抽了一口烟:“所以?”段辞没说话。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胸腔中那把火烧的越来越旺。小学弟的脸,陆羁伸出的手,在他脑海中交织,他冲动之下也做出了那样的举动,所以,他也能大概明白陆羁的心情。陆羁按灭烟头,转头看向段辞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好笑般地问:“你是觉得我不该碰他,还是认为只有你可以?”这话里带着火药味,一出口,连陆羁本人都愣住了。段辞只感觉恍若一把油浇在了那把火上,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情在火里被一遍又一遍地焚烧着——如果他和林砚是最好的朋友,那为什么陆羁的举动会让他这样生气?为什么陆羁和林砚任何越过他的互动,都会让他不舒服?朋友也会出现这样的占有欲和排他性吗。狂风吹过夜晚的公路,段辞顶着风说:“陆哥,我好像机车没赢过你。”“今天再比一次试试?”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公路,两辆机车一前一后地沿着公路朝那轮明月疾驰而去。山道之上,繁星簇拥着明月,宇宙恍若注视于此。在经过一个隧道后,半山腰处,在前方的陆羁捕捉到了吵闹声。男人减缓了车速,看见有几人站在山道外沿路清场,他们见着陆羁二人,那人对他比了个手势。啧,遇到飙车的了。陆羁将机车停在公路之外,给往这边驶来的赛车留了一段位置,段辞也跟着停了下来。那辆蓝绿色跑车率先经过,随即白色改装车路过了他们一行人。陆羁漫不经心地用视线扫过白车的车窗——山道上的路灯在昏暗中一闪而过,点亮了驾驶座上青年琥珀色的眼眸,这点光亮转瞬即逝,那辆白车很快又没入了黑暗中。发车点。山风吹起地上的落叶, 在空中轻巧地打了个旋儿,往车身上砸去。两辆赛车并排停在白线前,等待着前方象征比赛开始的哨声。与上一次相比,一旁围观的人几乎要站满了山道, 有些圈子外的人被这阵仗吸引, 跟着车队走了过来。那群于隐叫过来的富二代们站在发车线附近, 一个小弟扛着摄像机,正在被其中一人指挥着, 其中一人大概是个什么赛车圈的小网红, 正举着手机直播, 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聊天:“就那辆蓝绿色的跑车,看到没,我兄弟的,于家知道不,房地产大佬,特地从国外空运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