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她打小就爱爬墙上树,这哪儿摔得着她。”
时璎微微一笑,“您是有事找我?”
戒真顿了几瞬,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你师父留下的物件太少了,我、我早些年给你打了个镯子。”
他不太自然地捋了把胡子。
“这个本来是要给你添嫁妆使的,但是你跟她……两个姑娘家,也不大合适……嗯……你先把这个镯子拿给她吧,就当是你这边的长辈认了她,至于嫁妆这些,来日成礼,再搬也不迟。”
这些话,本不该戒真来说的。
他膝下无儿无女,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时璎接过绒布,她打量着玉镯,心里暖融融的。
这些年,她同戒真之间的关系倒是和缓了太多,两人称不上亲近,但也不再疏离。
时璎故意说:“这玉成色真好,我瞧着都不想给了。”
本来还有些变扭的戒真上了当,一瞬严肃道:“那不成!”
他摆摆手,“这不合规矩!寒止没收着这个,就先进了门,那也算是受了委屈,这镯子你一定得给,否则叫亲家怎么看你。这大礼得有,小礼也不能疏忽,往后要结亲成家,规矩讲究还多着,你切不可乱来……”
戒真有规矩惯了,絮叨个不停,时璎却没有觉得厌烦,晚渡遥遥望着树下两个人,无声地笑了笑。
时璎待他说完,忽然问:“诶,师伯,怎么不是我进人家的门?这可是有什么讲究?”
“这、这……”戒真下颌上的胡子都快被他捋秃了。
他余光照见了似乎正在偷笑的晚渡,“你给我下来。”
“啊?”晚渡轻巧一跃,翻到了时璎身边,“弟子方才可是实话实说,师祖伯确实在院子里走了四圈,不多不少。”
她用一种极为无辜的语气说,眼神又无比正直。
时璎听罢只是垂眼笑。
“你们一大一小真是……”戒真看她们相处和谐,心下倒是放心的。
晚渡有慧根,更是勤勉,这些年,不论是对时璎,还是对师门,都是尽心尽力,她为人刚直,但处事不失圆融,这个掌门人选,戒真甚是满意。
“对了,我下山这段日子,门中的事情,我还是交给你,先前就做得很不错,我很放心。若是有实在拿不准的,随时飞书来问,少去打搅你师祖伯。”
晚渡应得快,乖巧道:“我明白的,不会日日去打搅师祖伯。”
“嗯。”时璎打量着手中的玉镯,没注意到眼前两人正在互递眼色。
晚渡朝树下看了一眼。
有酒。
戒真给她回了道眼色。
你师父不让我喝。
晚渡又使回去。
等师父走了,不就成了。
两人转开脸,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