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一人摔下擂台。
“少主心里不痛快。”
耸入云霄的青玉柱环簇着旷地中央的擂台,晨间冷雾在寒止脚下飘涌,玉身融进一片虚茫的寒气里。
从上场到此刻,她尽管礼数周到,但下手却着实狠辣凌厉。
“明摆着算计时璎,我若是寒止,自也咽不下这口气。”叶棠顿了顿,“你方才去哪儿了?”
“名门正派嘛,大义道理摆着呢,谁管是非对错啊,连报仇都要讲究分寸。”莲瓷低声道:“去准备了一场好戏。”
叶棠两人在一旁耳语,时璎则端坐椅上,一双眸子宛若古井无波,让人窥不出喜怒。
只有时璎自己清楚,心下是怎样的悸动。
寒止每一次将人打下擂台,都会越过人群,深深望过来。
“你不能做的,我替你做。”
她的心上人是在替她报仇。
时璎喉间轻滚,掌心都浸出了一层薄汗。
第十二人从擂台上摔落,雷鸣般的掌声惊天四起。
寒止不为所动,她只是又一次偏过头,拥吵的人群入不了她的眼,只有时璎的一颦一笑能牵动她的心。
短暂的对视就足以让两颗心同频震颤。
时璎稍稍垂眸,掩住了过分炽热的眼神。
金炉中的长香尚未燃尽一根,寒止的对手就已只剩两人。
“时掌门,您徒弟这身手在平辈当中可是翘楚啊。”蜇海派的掌门人有意同时璎搭话,言语间不少恭维。
时璎淡淡一笑,多半个字都不说。
平辈?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时璎心里想。
她望着寒止,那些时而清越温柔,时而娇软可欺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回荡。
“我一直都在,下次记得回头看。”
上一次是在折松派,所有人都有归处,唯独她时璎无人关心,正失落时,寒止出现了。
这一次,她也不再形单影隻,总有人在等她,在保护她。
爱有迹可循,时璎心动不已。
蜇海派掌门人见她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多次欲言又止。
他发觉时璎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欣慰和得意,但他越瞧就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大像师徒,倒是像……
时璎在这时转过脸,黑沉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柔光。
蜇海派掌门人尴尬一笑,慌忙挪开了眼。
定是眼花了,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