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止陡然怔住,她觉得时璎的眼神好疏离。
既陌生,又熟悉,短短几瞬,她透过时璎的脸,瞧见了太多人。
太多不喜欢她的人。
不曾被爱过的人对厌恶很敏感。
寒止自以为早就不在意他人的喜爱了,可时璎似乎成了一个例外。
在这一刻,她心里最脆弱的部分被猛然撞痛,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让她也失了笑脸。
“没有,你咳血的事情,我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寒止的语气很平淡,眉梢眼角毫无笑意,素日里的驯顺乖巧本就是伪装,现下更是散得干干净净。
她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时璎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同样懵怔了片刻,再想说什么,寒止已经出了门。
房门被突然敲响。
“莲瓷。”
寒止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莲瓷心里一紧,赶忙将人迎了进来。
“少主怎么来了?”
她往火盆里多加了几块炭。
“没事,睡不着而已。”寒止烤火的动作稍顿,“我是不是打搅你休息了?”
“怎么会,我这种夜猫子,现下正是活动的时候。”
莲瓷端来马扎,在寒止身边坐下。
“那就好。”
寒止有些魂不守舍,气氛再次沉冷下来,她不说话,莲瓷也不好多言。
直到右手被烤得微微发烫,寒止才再度开口,“时璎还是很怀疑我。”
莲瓷心下咒骂时璎,面上又故作轻松,“少主别急,我们慢慢来嘛。”
“我不知究竟何时才能治好我的左手,如今看来是遥遥无期,你若厌倦了这般遮遮掩掩的生活,就走吧。”
寒止抬起眼,她依旧很平静。
但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莲瓷心里明白,寒止越平静,心里就越难受。
“少主,我哪儿都不去。”
莲瓷很笃定。
寒止微微抿唇,欲言又止。
莲瓷在她这份不属于主子、不属于上位者的小心翼翼中看到了她的不安。
“少主,你有你的考量,我也有我的想法。”
她难得这般正经严肃。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和少主在一起,十年前是,如今也是。只要能和少主呆在一起,做什么都行,少主要赶我走,才是杀我。”
寒止心头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