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她都能接受,但是现在,她开始怀疑,楚若游在心中考虑的究竟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怕跟自己在一起,任予晗不高兴?
云洄之不知道,也不想问。
答案对她也不重要,她可能听完之后还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钻牛角尖时,人就是这样偏执。
她没有正面回答楚若游的问题,她没有明确地说“我不后悔”,她只是说不介意楚若游喜欢过别人。
她回得牛头不对马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回避,又为什么要说。
如果在蒹葭镇,楚若游坦白,说她喜欢她的朋友十几年了,至今还有联系,云洄之有追过来的勇气吗?
她愿意相信十几天的萍水相逢,能抵过十几年的情感吗?
答案很明显。
楚若游挂了电话。
云洄之一脸秋意,弯着脊背,盘膝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手。
睡一觉就不疼了。
隔日她醒来,没有下床的力气,手也的确不疼了,但是那种让她不堪忍受的痛感还在发作。
她在想,任予晗这两天什么时候会去楚若游家。
做邻居真好啊,近水楼台。
十几岁的楚若游,是怎样每天期待着出门时能碰见任予晗的呢。
她是怎样期盼,爱慕,伤感,又坚持下来。
就像现在的自己,住在人家隔壁,哪天早上要是不约而同地出门,电梯里都能笑成一朵花。
而楚若游总是镇定的。
楚若游的镇定会不会是因为她早经历过这种因偶遇而窃喜的阶段,不再放在心上了?
这样想太糟糕了。
云洄之也觉得自己这人有问题,搞得自己情窦初开一样。哪这么清纯啊,以前不也爱过别人。
干嘛去琢磨毫无意义的往事。
说到往事,沈嘉嘉最近又对她嘘寒问暖了,明里暗里打听她的近况。
云洄之不太想回。
她当年瞎折腾欠沈嘉嘉的人情,这些年早还清了。
就算没还清,她也不打算再浪费多余的精力,就到这吧。
在家陪妹妹玩了半天,下午程韵出去上课,云洄之百无聊赖,特意没定闹钟,睡了几个小时的午觉。
醒来,闻见房间里的栀子花香,不知身在哪里。
蒹葭镇的民宿?教师公寓还是妈妈跟别人的家?
意识混在一起,她最希望还在蒹葭镇,可能一抬眼就能看见楚若游,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在玩手机。
但是她睁眼就失望了,时间早就被拨到了秋天,她的夏天过去了。
失控的夏日,已归于宁静。
任予晗两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一隻胖乎乎的灰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