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没有办法,田平毕竟是地方官,再加上这么多百姓集体发声,他们也不愿在端木安国到来之前惹事生非。左右井水没事,于是便照着田平所说,带着大军挨个井水都喝了几口,百姓见他们都敢喝,喝了也没事,这才不再闹着要出城,继续饮用起城内的水源来。
端木安国没几日便到了桐城来,百姓们对此嗤之以鼻,完全没有当初他到建城时那样风光,非但没有人热烈欢迎,甚至还有人指着他唾駡。可端木安国并不在意,他只是要借助这座桐城完成自己对抗玄天冥与凤羽珩的大计,这些百姓怎么想他完全不在乎,一旦他胜了这场战役,这些百姓就都可以随着大顺的覆灭而沦为陪葬,他决不会让这座桐城完好无损地继续存在。
这一次,端木安国并没有住在知州府,而是另外选了处宅院。那宅院本是他手下一个隐藏在桐城的亲兵所住,不仅仅是表面上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头更有无数地道暗阁,端木安国住在里头十分安全,不只外人找不到,就算是自己人,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覆之前,也根本不知道端木安国人到底在哪一间暗阁里,又或者是在哪一条地道里。
就像建城左大说的那样,他就像是一隻老鼠,防凤羽珩防到了一种变态的境界,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留至少十名暗卫贴身保护,否则难安。
其实端木安国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害怕,那凤羽珩就算有些本事,最多也不过就是轻功好些,可就算是好到人们所说的神出鬼没,总也不能破墙而入吧?他怎么就怕到要把自己关在连窗子都没有地下室里?对此,他问过自己好多次,也劝过自己好多次,可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好好的去住地面上的房子。
田平是在端木国安进城的次日才被传唤的,他站在端木安国的面前,没什么精神,不像左大那样谄媚,甚至都没有一丝低声下气。他只是对端木安国说:“本官不参与战事,桐城有十万大军,依皇命全部都听你的调遣,但请端木大人不要祸害桐城的百姓,否则,本官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要带着全城的百姓跟大人对抗到底!”
端木安国听后哈哈大笑,在他看来,田平不过小小知州,竟也敢说如此大话?他压根儿就没把这种小官放在眼里,只告诉田平说:“本将军会将田知州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皇上。”
“随你。”田平一挥手,冷哼道:“你的恩怨在大顺解决不了,就带到了宗隋来,你一个大顺人,竟给宗隋带来了如此祸端,皇上若是不醒悟,那我灾臣子当得也没什么意思,他要贬就贬,要杀就杀吧!只是,端木安国,我必须提醒你,宗隋不是只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你纵是有凌云壮志,也没道理拉上宗隋的人为你实现。宾城糊涂,建城糊涂,我桐城可一点都不糊涂。在桐城之后,也不是每一座城都能任你摆布的。端木安国,你好自为知。”
田平说完话,转身就走,结果走了几圈之后又绕了回来。这地道错综复杂,他竟凭着进来时的记忆没能成功地绕出去。
端木安国看了之后哈哈大笑,指着田平道:“连我的地盘都走不出去,竟还敢放豪言说大话。田知州,好自为知的应该是你,乖乖的跟本将军合作,才能保住你桐城百姓平安。否则……”
“否则也给我们灌那种药吗?端木安国你信不信,就算是桐城百姓真的吃了那种药,那我们的矛头也会对准了你,而不是大顺。桐城百姓清明得很,咱们知道谁才是祸害的源头。”
端木安国是真的没想到这宗隋也有如此刚烈的知州,田平让他见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官,跟宾城与建城都不一样,甚至跟大顺的那些官员也都不同。他不喜欢这样的官员,可现在也不是除掉田平的时候。宗隋的官员他不杀,即便想那田平死,也要借助大顺人之手,好在这一天也不远了。他阴笑起来,只要玄天冥的大军来犯,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将对方悉数留下。大顺只要没了玄天冥和凤羽珩,又重伤了玄天华,他就不信还有什么人能是他端木安国的对手。
从端木安国的“老鼠”洞里出来,田平回到了知州府,才一进府就看到管家正在训斥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跪在地上抹着眼泪说:“林管家,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护好小姐。可是管家您千万不要把我赶走,我还想侍候小姐,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个贴心的人啊!”
管家气得直跺脚:“我知道你跟小姐主仆情深,可也正因如此才不得不说教于你。小姐最信任的就是你,若是连你都照看不好她,还能有谁正尽心呢?桐城最近乱得很,老爷整日里忙公务都焦头烂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一定要更加仔细的服侍主子,才能让老爷省心啊!”他说完,无奈地把那丫头又给扶了起来,“行了,我也就是吓吓你,小姐那么疼你,我怎能说赶你走就赶你走呢?去做事吧!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好好给看看,可别摔到哪儿。”
田平心头一紧,大声问道:“小姐又摔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