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奴司,宫中犯错宫人服役的地方,所有的脏活累活苦活都由罪奴司的人去干。人人皆知,宫人犯了错被扔到罪奴司,能活下来的机率也不到三成。那地方不死也要被扒几层皮,好好的人送进去,不出几日就会被折磨得脱了相,生不如死。每天都会有尸体从罪奴司里抬出来,没有人会过问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因为他们是罪奴,死得其所。
当章远听到天武帝要把他扔去罪奴司的时候,他甚至在想,最好在那三十大板打的时候自己就能死去,这样也就省了去罪奴司遭罪。
可惜,哪能那么随他的愿,既然天武帝说了要把他送到罪奴司去受罪,那些打板子的下人自然就不敢把人往死里打。寝殿里的人就听到外头一阵阵哀嚎,由强到弱,一下一下的,让人心颤。
元淑妃还躺在床榻上,握着天武的手,面上看起来楚楚可怜,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只道那章远终于也有今日,看着吧!慢慢的来,一个一个的,那些所有曾经给过她欺辱的人,她全都要收拾个干干净净。这座皇宫必须要按着她的心思来重新整顿一番,为她墨儿日后的登基打好一切基础。
没有了章远从中阻挠,元淑妃跟天武帝更加的浓情蜜意,天武帝一看到元淑妃,心底那种舒坦就又袭了上来。因淑妃上吊受了伤,他干脆留在了存善宫,不再烦劳淑妃辛苦地往昭合殿去。两人恩爱羡煞旁人,敬事房那头甚至开始期待元淑妃会不会再给暮年的天武帝再诞下一位皇子来,这也惹得太医院那头大感头痛,只怕皇上真的生了这种心思,那他们可就又有得忙了。
章远被三十大板打得走不了路,人虽然还活着,却已是没了半条命去。
次日,天武帝上朝,身边跟着的太监就换了人,赫然是那个昨日帮着元淑妃出主意的公公,名叫吴英。
虽然只是一个太监的变化,可朝堂中人却从此细节中嗅出了局势的进一步发展。那些亲近八皇子的人士对此倍觉欣喜,而那些九皇子一派的人,却是一个个皱紧了眉头。
早朝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般光景,如今的朝堂上,八皇子一党十分活跃,而反观九皇子这边,却是万般消沉。到不是他们自己消沉,而是天武帝根本就不理,不管这边的人说什么,天武帝都从没给过好眼色,甚至有的时候干脆不允许他们开口。以至于就连左相右相这样的当朝正一品文官都经常被天武帝给堵得没有话说,这让他二人十分尴尬,也十分气闷。
散朝之后,左相吕松实在没忍住,追上了右相风擎,小声说了句:“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风擎对于吕松的态度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排斥,毕竟这吕松近一年的表现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两人也联手给八皇子一党添过不少堵,所以关係自然就比从前近了些。听吕松这样说,风擎也是跟着叹了口气,没直接答,目光直往玄天冥那边送。却见玄天冥看着他微微摇头,便知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这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是君,我们是臣,君不让臣语,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吕松也无奈地道:“是啊!连言官都不能发声了,咱们还能干什么?我只是怕长此以往下去,国……将不国啊!”他发出这样的叹息,快走了几句,不再与人交谈。
就连吕松都能说出国将不国的话,右相风擎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天武帝的变化太让人难以琢磨,他一时间真的没有任何对策。
玄天冥下了朝之后直接回府,连带着玄天华也跟着到了御王府来。而今日的御王府却并不只玄天华一位客人,他们回来时,就看到姚显也在,正跟凤羽珩坐在前厅说着话。
二人对姚显十分尊敬,见了面主动行礼,姚显亦还了礼,然后并没有多客气寒暄,直接就道:“我前些日子去了萧州,这才刚刚回来,阿珩与我说了皇帝的事,我想着,近日找个理由进宫去看看。以前皇上曾给了我一块进宫的腰牌,却不知现在还好不好用,若是不好用,不知两位殿下能否为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