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给她再打电话,孟染从楼梯通道上来,衝他招手,“我在楼下。”
霍抉并不知道楼下那个同户型的房子就是孟染母亲几十年前的工作室,他皱眉走过去,“在楼下干什么?”
孟染牵起他的手,“跟我下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两人从楼梯走下去,打开楼下的门,霍抉诧异地看着偌大的画室,只是片刻便反应过来,“所以上次你和周屿安……”
“嗯。”孟染关门走进去,“谁知道你会突然跑来发疯。”
霍抉:“……”
他要是不发那个疯,他们三个人现在可能还在无休止的拉扯。
有时候世界太荒谬了,疯一下反而能解决很多问题。
比如七年前,17岁的他也疯过一次。
霍抉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文件袋里的东西,从背后抱住孟染。
女孩的身体很柔软,小臂挽了半截出来,露出细腻的肌肤。
“怎么了?”孟染被他突然的举动怔住,想起他今天要去看沈榕,以为是案子不顺利,转过来面朝他问,“沈榕的证据还不够吗?”
“够了。”霍抉正面把孟染搂到怀里,眸底带着一些矛盾的厌倦和渴望,“让我抱一会。”
孟染便温顺地贴在他胸口,“那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她声音太柔软,轻轻的,很快便让霍抉浮动的戾气平静下来。
“没有。”他在心底深吸一口气,松开孟染,看着摆在房间中央的屏风问:“在画什么?”
孟染:“还没想好。”
贺善之想在纽约的巡展上同时展出孟染的屏画作品,希望她除开《虎啸》外能再画一幅。
只是孟染还没灵感。
见孟染所有绘画的工具都摆放在旁,霍抉在一个长椅上躺下来,“那你画,我在这陪你。”
霍抉难得这么安静,孟染觉得奇怪,但还是听了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孟染选用的这扇屏风是极薄的白色绢质。
她坐在屏风这头,透过温柔的绢纱布料,隐隐能看到躺在自己对面的霍抉。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闭上了眼睛。
室内的柔和灯光往他脸上镀了一层滤镜,他好像画里的人,汹涌过后,安静地沉睡。
白色软纱透着朦胧的不真实感,孟染就那样看了片刻,拿起画笔。
她眼里的他有很多样子,张扬的,清澈的,充满戾气的,湿漉双眸的,大多是动态。
像眼前这样沉睡地像个婴儿般的静态,孟染是第一次见。
他本就是极致的矛盾体,热烈又安静,似梦似幻,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