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寥寥几次,无一不是半夜起来呕吐不止,折腾到天明才算完。
他不准松青告诉楚美娇,他娘一直还以为是他旧病反复呢。
而昨日,他唯一例外食用的东西,就是那颗青梅蜜饯和那块牛乳糕。
想通此节,封四的眼中多了一丝希冀。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拖着这个病体苟延残喘,也做好了随时随地了此残生的准备。
可如今竟然有东西能让他活着的时候舒坦一点,他为何不抓住呢?
封四静坐一会儿,就让松青去大厨房取早饭了。
松青不敢动,迟疑道:“公子,我……我去行吗?”
封四:“……那我去?”
松青吓得夺门而出。
他最怕自己公子淡着一张脸反问他的时候了。
他什么脑子,哪里能回答公子的问题哟!
麻溜地去大厨房给封四公子端了和往日一样的饭食,一碗蛋羹,一碗白粥,一小碟子咸菜。这就是封四早上能吃的全部东西。
不了解实情的人看将军公子吃这样,还以为他饱受苛待呢!
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只能吃这些东西。
松青给封四摆好了饭,自己端着自己的那份也要去旁边吃了。
刚要端盘子走,被封四叫住,道:“这碗蛋羹给你,把肉包子给我,咳咳咳……”
松青满脸惊恐,道:“四公子你不要再吓奴才了!昨天晚上你就喝了肉汤,万幸是没发病,今儿再吃肉包子,你这不是……你这不是……”
“作死?”
封四淡淡道。
松青:“……”
这话他可不敢说。
封四不管他的反应,已经伸手拿了一个肉包子过来。
松青就是再着急,也不敢从四公子的手里夺食吃。
于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封四“作大死”,吃完一碗白粥,又造没了一个肉包子。
松青已经生无可恋了,只等一会儿跑出去叫府医的时候跑快点儿。
肉包子到底比肉汤威力要大,一个包子下了肚,很快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他强撑着让松青出去给他熬药,自己挣扎着起身,走向卧榻边的小桌子上摆着的蜜饯坛子边。
打开坛子,他取了两颗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过了一会儿,松青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来,封四不动声色道:“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松青听话地把药放下,又去吃自己那没吃完的早饭了。
吃过早饭,松青照常把东西收拾一下没,便拿了出去。
“公子,你记得喝药哈,我看那药已经温了。”
封四淡淡道:“我知道了。”
但在松青离开院子后,封四直接把那碗药倒在了窗下。
松青只是个屁话多的心大男孩儿,楚美娇当初也是看重他话多这点,才把他安排过来给封四当小厮。
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他能陪封四解闷的。
这也就决定了他解闷儿是把好手,但在其他上面却是非常粗心大意的。
以至于过了四五天之后,封四已经确定了是那“青梅蜜饯”的作用,松青还没发现自家公子已经好几日没喝药了。
边关又出了事情,封二在家过完小年就走了。
封澈乌云密布了几日,在这天白天也要出门。
封四破天荒地在前院等着,见封澈出来了,起身迎向他。
封澈惊讶,道:“老四,你怎么起这么早出来?小心着凉。松青,还不快把你家公子扶回去。”
松青唯唯诺诺地不敢说。
封四笑道:“三哥,我是特意等着你的。”
封澈道:“有什么事儿,让松青给我传话去就行了。何必让你在这儿吹冷风?”
封四笑道:“无碍的,我觉得这两天身子还挺好的。”
封澈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高兴道:“那挺好,府医给你开的药,你要记得按时吃啊!”
封四:“我知道的,三哥。不过药太苦了,三哥什么时候,能帮我去找那位沈小姑娘再要一坛子蜜饯吗?我那一坛子快吃完了。”
封澈:“害,就这点儿小事儿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快回去吧,三哥年前给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