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听到这里猛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直视高宗烨的双眼,铿锵坚定回道:“属下万不敢忘!属下从未敢忘怀属下之责,以命效劳圣上,唯听圣上一人之令,以死效忠陛下!听听命圣上万死不辞!”
高宗烨见他这章不再是从前阿荣熟悉的脸,但面上那坚定死忠的神色却一如既往,总算满意了一些,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也稍稍退却下去,他松开抓着荣王衣领的手,“你曾是暗部死士首领,应当知晓你们的命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是朕的,在这里也一样,你且记牢了,朕只说今日一遍,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
高荣本不叫高荣。
平郡王在封地有个默默无闻到平郡王自己都忘了的庶子,从出生就被扔在庄子上,连平郡王自己都没见过这个儿子,后来明帝就借了此子的身份,杀了原来的高荣和他的生母以及庄子上知晓高荣身份的人,他就以高荣的身份获得圣上青睐,平步青云,最后接手黑甲军的帅印。
高荣也不知道自己叫本来什么,从小就作为死士被培养的他,是在残酷的杀人训练中活到最后的那批最优秀的死士。
这批死士人生所坚定的唯一信条就是以命死忠于自己的主人,他们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主人的,哪怕主人要他自裁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眼都不眨一下杀了自己,这样的信念高荣从未动摇过。
哪怕后来他成了统帅黑甲军的大将军王,拥有了风光高贵的皇室亲王的身份,他都没有动摇过这个贯穿他整个人生的信念,反而为此更不惜一切拥护帝王所需要他做的任何事。
明帝很多私下见不得光的手段都是高荣去做的。
圣上就是他的一切,他就是圣上手里的一把刀,圣上哪天让他去死,他照样还可以毫不犹豫地听从命令,他从不需要怀疑圣上让他做事的原因,只要以命去执行。
所以即便换了一个与卫朝毫不相干的世界,高荣在认出了自己主人后第一时间就像去与他会和,那就是他需要以命守护的主子,这是作为死士必须遵守的唯一信条。
……
昏暗的房间里,高荣在床边跪了好久,坚硬的地砖,凉意一点点传递进膝盖的骨头缝里。
高宗烨见他一动不动跪在脚边,一如从前在他的紫宸殿中,已是大将军王的阿荣也是这般顺服又恭敬地跪在他案前。
想到这里,高宗烨心中那隐隐而起的某种即将抓握不住的心慌意乱总算被慢慢地抚平下去,他平缓了说话的语气:“起吧,记住了好好地去查。”
“是,属下谨记!”高荣低头恭敬应声,而后缓缓起身,倒退着慢慢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高荣盯着房门的把锁双眼发直好一会儿,转过身才看到拿着扫帚的孙皇后母女正怯怯地看着他。
高荣双眼又逐渐聚起了嫌恶的寒光,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两人身上一一扫过,孙皇后似是感受到了不安,一把抓紧了女儿的手腕防止她再冲动行事,而后对高荣露出一个温柔得体的微笑:“荣王烦请再给些时间,本宫和宝安也是头一回做这些洒扫的活计,稍显生疏,很快便会打扫干净的,还请荣王放心。”
高荣嗤笑一声,大步朝她二人走来,站到孙皇后跟前,居高临下的视线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孙皇后比高宗烨只小了几岁,但养尊处优的中宫生活,让保养得意的她面上肌肤细腻紧致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只是原本丰腴略显富态安民的大气长相经过在这段时间这个世界折腾收了不少,下巴尖都出来了,气色不大好,五官不突出,但好在典雅柔和,比不得欣贵妃的美艳,但确实是一副端庄贵气母仪天下的模样,
只是配上如今这刺猬头发发型让人有些别扭得不忍直视。
从前在卫朝高荣哪怕碰见了孙皇后也都是低头恭敬问安,而后匆匆离去,高贵的中宫皇后也从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今日倒是他头一回这么近距离打量这个女人,细看之下原来长这样啊。
孙兰素被这样带着恶意的目光近距离赤/裸/裸地打量着,她难受得久仿佛被人正在寸寸扒光,这对她来说是无礼到了极点的羞辱,她牙齿都在细微打颤,死死克制住想要狠狠给面前人一巴掌的冲动,她保持微笑回以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