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也有点太了解应天棋这个人了。
其实应天棋自己都心虚:
“不会的……”
“最好是这样。”
方南巳轻笑一声,语调里不带什么情绪,见应天棋目光闪躲想要低头,于是再次稍稍用力抬起他的脸,说出的话像是某种警告:
“陛下应当也知道,我没什么耐心,待你才尤其多,却也并非消耗无限。今日你想退,还有机会,现在放开我还能当你没说过方才那些,可若今日过去,你再想反悔,我便……”
这话说得威胁意味太浓,实在像个反派。
应天棋不免有点紧张:
“便什么?”
“便将你抓住,关起来。管你什么任务,什么天下百姓,什么应弈……”
“好了好了正常情况下不会后悔了!但你再多说点狠话把我吓着我就真要跑了。”
应天棋在他把狠话说完前就打断了他。
方南巳垂眸瞧他这模样,片刻,很轻地扬了下唇。
与此前的嗤笑冷笑皮笑肉不笑都不同,能看出来,这回,他心情是真的不错。
于是他改了较为强势的扣下巴的动作,转而轻抚上应天棋的脸颊,望了一会儿他的眸底,又稍稍垂了下眼,作势要低头。
“哎……”应天棋心里一动,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看出方南巳试图做点什么,他忙语速飞快地给他们的恋爱关系补充了个前提:
“虽说咱们在谈恋爱但碍于我情况特殊所以抱歉这种亲密的事咱们还是最好别……”
在应天棋把话说完前,方南巳已经低下头来。
应天棋一愣,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触感。
因为方南巳仅仅只是偏了下头,将那一吻落在自己轻抚着应天棋脸颊的那寸指背,而后便放开了人:
“嗯,知道。”
应天棋有些怔神。
其实方南巳的唇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但应天棋却觉那一吻像是直接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令心脏变得雀跃滚烫。
见方南巳放开他想要走,应天棋才回过神,忙问:“去哪儿?”
方南巳瞧着他,答:“睡觉。”
“哦……你在这儿睡吗?”应天棋脑子一抽。
而后便见方南巳微一挑眉:“‘谈恋爱’需要分房?”
“那倒也是不必的……”应天棋轻咳一声。
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们都常常同床共枕大被同眠,现在确认关系了,要再矜持拘礼着分房睡,那就稍微有点滑稽了。
应天棋原本还想补充一句“但就是一起单纯的睡觉多的什么事都不能做哦”,开口前又觉得有点多余,毕竟方南巳连一个吻都不敢落在他身上,更别提旁的事。
想到这里,应天棋就把嘴边的话临时改成了一句:
“……再抱一下吧。”
说着,没等方南巳应允,他就自己抱了上去,一双手环住了方南巳的腰,把他腰上冰凉的配饰一点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温度。
方南巳似乎很享受他的主动贴近。
他抬手,轻轻抚着应天棋的长发。
可能是感受到了这人逐渐低落的情绪,方南巳问:“又怎么?”
应天棋的声音有些闷,学着他的话,答:“没怎么。”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而已。
不仅在一起的时间是短暂的、有限的,相处的限制还那么多。正常恋人能够做的、比普通朋友更多的表达亲密的行为,他们统统没办法给对方。
想要触碰亲吻爱人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事,放在他们身上,却要克制再克制。
应天棋不免觉得内疚。
因为按方南巳的性子,根本不必去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就像他说的,他想要什么就要最快最完整地得到,为了达成目的,用出何种手段何种方式他都不在乎,被旁人如何评判他也不在乎。
说白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迁就应天棋的原则罢了。
所以应天棋觉得内疚。
内疚自己能给他的太少太少了。
少到,只有一个不逾矩的拥抱。
……
待在方南巳身边,应天棋从不必早早被叫醒,也不必理会那些属于皇帝的繁琐规矩。
也不知外头几时了,刚从睡眠中浮出来,应天棋还不愿意那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能赖就多赖会儿床,反正不会有人进来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