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医生们乃至那些民夫们,则两两一组的用担架抬着一个个伤员。
“出发!”
卫燃说着,已经拽着缰绳,跟上了前面高粱杆儿拽着的那辆骡子车。
等人群脚步匆匆的走出这个小村子,又有几辆拉着伤员的驴车、骡子车汇合过来。
“咱们这么逃,要是没有接应,早晚会被追上。”
高粱杆儿忧心忡忡的说道,“得拦鬼子一道才行。”
“你打算怎么拦?”卫燃问道。
“先走,走走看。”
高粱杆儿说着,却已经在抬头打量周围的山体走势了。
“等下让我们留下来拦着鬼子吧”和伤员们挤在一辆骡子车上的郭光棍说道,“我们跟着也是个累赘,反倒拖累了你们。”
“累赘个蛋!”
高粱杆儿烦躁的喝骂道,“别捣乱!都把嘴闭上!小王,你来赶车!”
说着,他把缰绳丢给了王炳初,“卫燃兄弟,你也找个人赶车吧。”
“你会吗?”
卫燃朝旁边一个背着伤员的民夫问道。
“会,会赶车。”这名民夫连忙答道。
“交给你了”
卫燃说着,把缰绳递给了对方,随后又拔出腰间那支根本没有子弹的盒子炮递给了一名医生,直来直去的说道,“他要是敢吆喝着马丢下你们直接跑,你就打死他。”
“你这后生可别看不起人”
那个负责赶车的汉子说道,“我爹娘,我老婆孩儿都死了,我跑个屁!”
卫燃却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又拍了拍咬人马的脖子,随后取下装有掷弹筒的褡裢拎在手里,接着又将那支44式骑兵枪递给了高粱杆儿。
“你哪弄来的这么一匹好马?”高粱杆儿接过步枪,拉开枪栓看了一眼。
“你这骡子车又是从哪来的?”
卫燃一边检查褡裢里的情况一边问道,这里面依旧没有毒气弹。
“用我的盒子炮从传令兵那里换来的骡子”
高粱杆儿说解释完提醒道,“你要想耍猴就赶紧的耍,别等下又抽疯。”
“你倒是提醒我了”
卫燃说着,单手拎着褡裢,快跑几步来到队首,站在路边朝着这支逃难的队伍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门。
直到将相机里的胶卷拍干净,他这才将起塞进了怀里,重新和高粱杆儿走到了一起。
“冷口阵地沦陷了”
高粱杆儿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方向,“鬼子要是打进来,肯定是从那边追上来,所以咱们要是打算挡鬼子一会儿,就得选个好地界才行。”
“真有好地方,早就挖战壕等着了。”卫燃叹息道。
“往回走吧”
高粱杆儿指了指身后,“刚才那个胳膊肘弯儿就差不离”。
“听你的”卫燃无所谓的说道。
“今天咱们弄不好得交代在这儿了”高粱杆儿提前说道,“咱们那赌怕是打不成了。”
“那可不一定”
卫燃搂紧了搭在肩膀上的褡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大概做不到,但是打个冷枪冷炮,他还是有把握的。
“他死了?”
高粱杆儿突兀的换了个话题,“我看到他的罗锅撸子了。”
“你认识他?”卫燃问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
高粱杆叹息道,“他用鬼子的大炮打的那叫一个准!可惜,可惜了的。”
“他是自杀”卫燃叹息道。
“知道,我猜到了。”
高粱杆儿摇摇头,格外惋惜的说道,“他姓傅,叫傅问爻,听说以前是个小道士呢,后来也不知怎的加入了东北军还成了军官,把鬼子的山炮玩的那叫一个嗨!”
“知道他是哪的人吗?”
“我只听说他是无量观的道士”高粱杆叹息道,“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原来是个道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