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继续缝合吗?”卫燃朝被吓坏了的雪绒花问道。
闻言,后者打了个激灵,随后忙不迭的点点头。
“我来帮你吧”
摇篮说着,已经脱掉手套走了过来,同时朝卫燃问道,“你自己可以吗?”
“没问题”
卫燃同样脱掉了手套,只不过他接下来却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了没办法收进金属本子里的随身酒壶拧开灌了一口,随后递给了雪绒花。
后者愣了愣,随后脱掉了手套扯下口罩,接过酒壶灌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液——那里面装的是金糜子酒。
“先帮我拿着吧”
卫燃没接酒壶,只是重新戴上手套,给仍旧有力气嚎叫的少校扎上止痛之后,将他推到汽灯下,正对着手术室的大门,肆无忌惮的给手术室里的同僚们展示了一番兽医真正的粗糙和高效。
三下五除二的切开伤口,顺便故意不小心在关节韧带上划了一下,他在剜出一颗变形严重的铅弹之后,却在包括那些孩子们在内所有人的呆滞的注视下,动作极快的用持针器在鞋底上蹭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的开始了格外认真仔细的缝合。
“咕噜”
缝纫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就算病床上的那位少校侥幸没有死于感染,他恐怕也要在不久之后面对伤口化脓,甚至极有可能不得不进行一次原本其实根本没必要的截肢手术。
这个混蛋兽医是骑着希波克拉底的老婆发誓的吗?
这是对职业道德的亵渎!
清晰的旁观了这一切的缝纫机忍不住在心里狂喊着,但更让他疯狂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妻子以及雪绒花的眼睛里、甚至那些孩子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叹和崇拜的神色!
鸽礼
手术室里,卫燃格外细致为那名少校缝合了肩膀的伤口,并且仔细的进行了包扎。
“好了”
卫燃最后用医用胶带固定好少校肩头的伤口之后说道,“我特意使用了皮内缝合,这样等伤口痊愈之后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谢谢”这名少校蹦出个英语单词。
“我们这里是无国界医生负责的手术室,对所有受伤的人开放。”
卫燃面带笑容的说道,“当然,保险起见,你最好能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顺便最好能约束你的手下。”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不会几句英语。”躺在担架车上的少校用卫燃能听懂的希伯来语说道。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卫燃用英语说道,接着又故意换上德语、意大利语和日语询问了一遍,直到确定这小椅子不会轴心国的任何一种语言,他这才让拉玛招呼着仍旧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艾德,把外面的那个长枪党叫了回来。
将刚刚的建议重复了一遍,卫燃又额外给这位少校打了一针止痛针,这才最后说道,“既然你们不打算在医院里留观,那么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让他在足够干净的房间里修养,要每天都及时换药,否则一旦感染,最少也要截肢才行。”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曾经威胁过卫燃的长枪党问道。
“兽医”
卫燃一边脱掉染血的手套一边答道,“我的代号是”
“我是说你的名字,不是绰号。”这名长枪党追问道。
“我的名字叫爷爷”卫燃的英语回答里,掺杂了一个字正腔圆的汉语词汇。
“爷爷?”
“哎!”
卫燃一边高兴的应着,一边比出个大拇指,“很少有人能一次就叫对我的名字。先生,你或许有语言天赋,以后说不定可以做个语言学家。”
或许是卫燃的夸赞足够的真诚,这个显然没多少文化的长枪党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没有隐藏好的得意之色,末了甚至还再次重复了两遍卫燃的“名字”,并且都得到了卫燃格外响亮的回应和连连比划的大拇指。
一番“恭维”并且搭上了50美元,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送走了不是太孝顺的好大孙,这手术室里的所有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直到达拉尔重新守住手术室的大门,直到艾德和汉瓦德把新的伤员被推进来,缝纫机这才责备的说道,“兽医,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的行为违背了希波克拉”
“停”
卫燃可不给对方责备自己的机会,一边给新的伤员治疗一解释道,“首先,我是个兽医,不受希波克拉底先生的管辖。其次,如果那位说希伯来语的少校这么快就好了,恐怕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希伯来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对面的雪绒花,“你还会希伯来语?”
“学过一些”卫燃随口答道。
“为什么我们治好了他的伤还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摇篮追问道,反倒是缝纫机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他只有高烧、晕厥,负责保护他的人才会把心思放在照顾他的身上,更不会有精力报复我们。同样的道理,那位少校忙着发烧,就更没有心思来关注我们了。”
“可是”
“不会的”
卫燃已经猜到了对面的雪绒花想问什么,“我都反复提醒过他了,不留在医院很容易感染的。到时候真的感染了,是那几个长枪党没有照顾好,关我们什么事情。”
“如果他选择留在医院呢?”缝纫机开口问道。
“抗生素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