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过了年便是16岁,沈修齐今年29,也就是说,沈修齐母亲去世的时候,沈安然已经要出生了。
珍姨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雷伯正要上楼整理这几日带过来的衣物,今宵便起了身跟上去,嘱咐沈安然和永嘉随便逛随便玩。
二楼的装潢并未与从前一致,一是沈修齐来不及复原,二是她与沈修齐搬进了父母的主卧,改动越大,他们住起来也越自在。
衣帽间的格局也变了,软装换成了今宵喜欢的配色,今宵跟着雷伯走进去,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雷伯还是在转身开柜门时,才察觉她跟过来。
“今宵小姐是要换衣服吗?我这就出去。”
“不是,雷伯。”
今宵回头看了眼身后,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雷伯见她这般,便是知她有话要说。
“今宵小姐想同我说什么?”
今宵觉得这话太过冒昧,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雷伯比较方便,这话无论是问沈修齐还是沈泊真,都不太合适。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方才听到安然说,他过了年就是16岁,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湛兮母亲”
一听这话,雷伯便了然。
他无声点头,静默片刻才说:“是有这方面的关系。湛兮母亲本就是个病人,知晓这些事情必然会受到影响。”
见今宵眉头紧锁,雷伯又忙道:“不过湛兮已经放下了,他如今对安然也很好。”
今宵当然知道。
无论当初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沈修齐自然分得清对错,他连毫无关系的永嘉都能偏爱,不可能对沈安然有什么看法。
可他不说,就代表不痛吗?
未必然。
“好,我知道了,多谢雷伯,要替我保密噢。”
雷伯笑起来:“那是自然。”
没一会儿左疏桐和佟林造访,左疏桐得知她重新搬回15号院比她还兴奋,知道是沈修齐的功劳,她也没再说他们谈恋爱有哪里不好。
两人凑到衣帽间说悄悄话时,左疏桐告诉她:“其实当初我哥也想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但他当时没这么多钱,我爸妈也不同意。”
今宵将沈修齐带过来的腕表一一收进腕表箱,笑着说:“那还好清樾哥没买,不然这人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左疏桐啧啧两声:“意思沈修齐不用你还呗?”
今宵冲她笑得娇俏:“我和他之间,不存在欠与还。”
“哟哟哟,”左疏桐酸溜溜地说她,“人都搭进去了还不存在欠与还。”
今宵关上了腕表箱,侧身,左疏桐没个正形倒在沙发上,手上正揉着她的垂耳兔玩偶。
她走上前,从左疏桐手里救下了那只可怜的垂耳兔,放置一旁,说:“他不愿见我在爱里患得患失,那我就坦荡一点,他给什么,我都收着,我心里清楚我会好好爱着他,就够了。”
“哎——”左疏桐长长感叹,“你们的爱情啊,还真是伟大到令人称颂!!一个不计回报地付出,一个不管结果地深爱,自
叹不如啊!”她指着今宵,“你们最好给我一辈子锁死,否则我会发疯给你们看。”
今宵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我尽量不让你发疯。”
午后,沈家司机来接沈安然回老宅,今宵将他送到门口,意外见到了沈安然的母亲,秦韵宁。
今宵见她第一眼便觉她人如其名。
暗青色的丝绒旗袍外搭了件白色皮草,长发盘成低髻,耳际缀着澳白,脖子上那串更是颗颗饱满,莹亮白润。若是独自外出,应该没有人猜到她有个快16岁的儿子。
沈安然对秦韵宁的出现也是一懵:“妈?你怎么来了?”
秦韵宁一下车,那视线就朝着今宵而来,这样的眼神今宵见得多了,便也知,秦韵宁是冲着她来的。
她上前招呼,秦韵宁笑得温煦,将手搭在沈安然胳膊上,说:“你再进去玩一玩,我和你嫂子聊会儿天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