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祝熙语觉得有些棘手的是谢川尧,传闻里他暗恋了自己那么多年,谢梦乐做这些事,到底是出发于对他们关系的误解,还是对自己哥哥的维护?
祝熙语不准备再猜测下去,她径直拨通了谢家的电话。
吸血
“哟,大学生。”唐云飞在大院门口看见一大早就跑得满头是汗的发小,勾住他的肩膀,“你不是在实习吗,今天周二啊,怎么没去上班?”
谢川尧的脚步一顿,喘着气就近坐到旁边的长椅上,长腿伸直开来,头后仰靠在椅背上,“请假了,带烟了么。”
唐云飞收起笑,从上衣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话虽带着打趣,但眼神里却藏着担心,“怎么,不是戒了吗?你满满妹妹又允许你抽了?”
“她结婚了。”谢川尧将烟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感情很好,孩子很可爱。”
伴随着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谢川尧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触香烟的时候。也是和唐云飞一起,那时继爷爷后父亲也被停职,交好的长辈已经托人转达了让他们做好被下放的准备,母亲便去学校给他办了退学。在学校通往天台的昏暗的楼梯间里,唐云飞递给了他一支烟。
之后呢,去了农场后烟成了奢侈品,但思念实在太难捱,她的处境也实在太让人担心,于是在一个个想起她的时刻,他学会了和知青换烟、依赖上了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释放。
得到平反消息的那天,谢川尧垂头落泪的时候,突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烟草味,于是他又开始戒烟。这个过程一点儿也不痛苦,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再依赖烟草了,他可以真真切切走到她的身边,真真切切闻到属于她的味道。
“咳咳咳”谢川尧在好友担忧的视线里夹着烟任它燃烧殆尽,“抽了这么多年,才戒了半年多就习惯不了了,所以被取代也是很正常的吧。”这话是在说烟,也是在说自己。
唐云飞见不得他这个颓唐样,一把捶在他肩头,“结婚又咋了,我不信你不能接受她的小孩儿。谢川尧,不甘就抢回来啊!你们都才二十六呢,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就这么看着她、守着她六十年,再以朋友的身份祝她子孙满堂?这不是你吧,谢川尧,外人看着你冷冷清清,但我可不信,狠起来能大冬天跳进冰河里的人去乡下几年就把自己的血性待没了。”
唐云飞是这个月才回北城来的,回来以后谢川尧忙着实习,两人只见了一次面,由于大院那群小子都在,也没找到机会聊聊。
谢川尧苦笑一下,“别说抢回来这个话,满满不会愿意的,她很爱她的丈夫。”他说得艰涩,“而且现在,我好像连你说的‘当个朋友守着她’都做不到了,我妹满满她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了,她不会允许我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