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伯又指着李兆的鼻子骂了半天,看到手边祝熙语的稿件后灵光一闪,“你说你是被你姑姑的领导胁迫了,领导是谁?你有证据吗?”
李兆结结巴巴,“是第一纺织厂的厂长,他直接找上的我姑姑,我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你是受贿还是受胁迫?”王宏伯逼问,“你再好好想想。”
李兆苦不堪言,“他给了我姑姑十块钱,社长,这连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我真的不是受贿,他这就是一个打发。他话里话外用我姑姑的工作威胁她,我才答应的。”李兆观察着副社长的脸色,试探,“我们家人和我姑姑都能作证。”
王宏伯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把李兆赶出办公室,当然李兆还是会按报社的规矩受到处分的。他重新拨通祝熙语的电话,讲了这件事后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慰,“小语啊,你不用满满的身份,这文章发出去顶多让你养父身边的人唾弃他的为人,实则不会损害到他什么的呀。正好我这边的小李能作证,你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他怕祝熙语不懂,压低声音,“现在没有那帮人了,名声坏了也能活得滋润,你要从他在意的东西下手,他这个行为,叫以权谋私,你可以拿这件事去工会告他。”
祝熙语听着王宏伯掏心窝替她打算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她认识王宏伯也快十年了,当时他也是这样,知道自己的事后就一直帮着她隐瞒,争取更高稿费的同时还特意走私人的信件给她汇钱,“王叔,谢谢你。其实我还有其他的打算的,我只是想在最开始和他在感情上论清楚,之后的对错我会借助法律的。您那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手上的东西已经够了,就不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好。”王宏伯听她这样说,心里那口因为看了这个文章憋的气才勉强舒出来,他义愤填膺,“小语,叔等着你的好消息啊。这两个烂人,是时候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了。报社这边你放心,我会盯着的。”
“好的,谢谢王叔。”祝熙语再次道谢,最后一次确定了文章的刊登时间后才挂断了电话。
祝熙语《我的二十年》这篇文章是以她自己为主线,讲述了她在侯家的经历。文章的重点是侯海在最开始是如何借助战友的身份争取到她的抚养权后又如何借着养父的身份压榨她、控制她的,乔淮娟又是如何借助舆论和天然身份优势精神束缚她的。她在文章里直接点名了侯海夫妻的名字,也详尽描述了一个孤女在别有用心的养父母手下艰难求生的日子,不是物质欠缺,而是无处不在的精神控制。
祝熙语自己写的时候很平静,她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写了,断断续续的,想起来就写一点,每写一点都更平和一些,到了最后更像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讲述。但韩宥每看一次都会气得双眼通红,会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下心疼地吻,身边的亲人、包括王宏伯也说会看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