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见面开始,洛茨向陈初诚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有一些别样的用心在,但?这个问题只?是他随口说的——他举着胳膊在一面墙上画了三个小时,现在不想动脑子。
但?陈初诚的面色却在洛茨提出这个问题后诡异地变幻了一下。
只?有短短一瞬,但?洛茨看到了。
“嗯,差不多,”陈初诚低下头,用手扣着木头桌子上的裂缝,“我毕业以?后应该会参与进城市老旧建筑改建的工程计划里,反正多看看没坏处。”
这话他是低着头说的,洛茨看不见他的眼睛和?表情,但?他能观察到陈初诚的指甲修剪得很规整,边缘干净,没有脏污。
对于一个学习工程并临近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有点不太寻常。
毕竟他手上的茧子那?么?多,又表现得那?么?不修边幅,即使和?女朋友吵架,然后开启了一段独自生?活的调息之旅,也?不该将注意力放在这么?细节又不全面的地方。
洛茨默默想了一会儿,然后把这点发现塞进脑子深处。
显然住在城堡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包括洛茨,他要苦恼的问题最多。
菜很快就上上来了,这种镇上的小馆子,味道或许算不上顶尖,但?量一定大?,并且做得快。
洛茨如今的身体虽然瘦弱,但?到底也?是个一米七往上的男人,对于食物的需要是流淌在身体里面的。
只?是原本应当比他还能吃的陈初诚,却在吃完几筷子菜以?后就失去了胃口,问老板要了瓶酒,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跟洛茨讲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事。
洛茨对别人家的事没兴趣,权当听着下饭。
等他把碗里那?碗米饭扒干净,对陈初诚和?他女朋友的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两人是高中在一起的,高考时分数也?差不多,报了同?一所?城市的两所?大?学,陈初诚学工程,他女朋友学护理。
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该磨合的地方都磨合的差不多了,除了偶尔会有些小摩擦外,生?活一直很甜蜜。
陈初诚是个很典型的理工型男生?,不太注重打扮,对络腮胡有种别样的执迷。他女朋友则要相对更精致一些,对衣着打扮有自己的见解。
两人一直相处很好,前段时间见了家长,定下婚事,约定大?学毕业就结婚。
这次吵架是个意外,陈初诚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婚还是要结的。
可?要是洛茨的目光没有被玻璃杯的反光和?悬挂在镇子最上方的白?雾模糊的话,他应该看得很明白?,陈初诚提起结婚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伤感。
是不想结婚,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又一个疑点,洛茨记下来。
吃过?饭以?后,陈初诚喝得有些醉了,说要回旅馆休息,洛茨则继续回到学校,去画不知道多久才能画完的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