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穷寇莫追,但也有句话叫斩草要除根,不彻底把大皇子解决,就是给以后留下祸端。
柳文茵没第一时间收到谢钰的信,走了大半路程才接到消息,大皇子集结的叛军打到了京城,两军已经交战,眼下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后续的消息没传出来。
距离京城还远,但她不敢再前进了,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得对自己和孩子负责。
“夫人,要不我们回益州吧?”
眼下回益州路上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待在驿站也不是个办法,柳文茵觉得还是进城池落脚,再打听京城的情况比较好。
抚了抚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思忖片刻,招来护卫首领,“离最近的城池还有多远?”
“夫人,不足百里。”
“那便加速,日落之前必须进城。”
袁妈妈担忧,“夫人,您身体受得了吗?战场离这儿远着呢,我们慢慢走也没事。”
“消息是几日前传出来的,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还是尽早寻到安全之处比较好,至于我的身体您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
没有多言,柳文茵吩咐车队再次出发。
她所乘坐的马车是特别改装过的,如果行驶缓慢,几乎察觉不到颠簸,但速度一快,这个问题就没法避免了。
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舒服些,柳文茵扶着车厢,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
袁妈妈坐在她身边,也搂着她,“这孩子懂事,从怀上时起就没让您吃过苦,这次肯定也是乖乖地,等到了地儿再好好歇两日,您和孩子就都缓过来了。”
柳文茵点头,“我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您放轻松。”
袁妈妈也想放松,但她做不到啊。
主子这是第一胎,需要注意的问题多得很,长途奔波就算了,这会儿还疾速赶路,正常人都遭不住,更何况是孕妇?
这一次,夫人和孩子都受苦了。
要顾好自己
柳文茵回益州省亲,带了不少护卫,那些人都是行伍出身,气势看着就和普通人家的护卫大有区别,一行人奔走在官道上很是打眼。
大皇子带着同党败走,生怕前路有人劫杀,便一边逃命,一边派人侦查,如有情况,立即回禀,他们也好绕道而行。
探子来报,在前方发现了骠骑将军府的护卫,马车上的是骠骑将军的夫人,贞宜郡主时,大皇子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恍惚片刻,神色激动地盘问:“真是谢钰的夫人,不是敌人设的陷阱?”
“我等已经探明,马车上的人就是贞宜郡主无疑,对方从益州而来,想必是收到了消息,此时改道往西北方向去了,看样子是要进城避难。”
柳文茵祖籍益州,如果是从益州而来,说明是半路才收到的消息,这种情况下,想要设陷阱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皇子狂笑几声,“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连老天都站在本殿这边,本殿继承大统,不过是顺应天命!只要拿下了柳文茵,就是拿捏住了谢钰和文泊简,撤往益州,把益州的地盘和兵力收归我有,待日后再杀回来,好!甚好!”
益州是边陲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再不济还能与周边的小国联手对抗朝廷,对于大皇子来说是绝佳的落脚之地。
虽然吃了败仗,但这一刻,大皇子看到了希望,点了一百骑兵,“听我命令,速去捉拿贞宜郡主!”
谢钰的夫人是贞宜郡主,得力于先帝的宣扬,这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刚在谢钰手里吃了败仗,败军人人对他恨之入骨,这会儿撞上了他的夫人,仿佛有了出口恶气的机会,情绪高涨,因为逃命而灰头土脸的众人开始高谈阔论,要用贞宜郡主祭旗,让谢钰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骑兵很快便往探子指的方向而去,这是他们翻身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了!
百人骑兵组成的队伍,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但声势同样浩大,两路人马还没碰面,柳文茵等人已经感受到了奔袭而来的危险。
“夫人,离目的地还有十多里,我们该怎么办?”袁妈妈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心里慌乱不已。
马蹄声整齐划一,只能说明对方出动了骑兵,那是军中的精锐,是最厉害的存在。
柳文茵的心沉了下去,骑兵行军速度快,冲击力强,此地又是平原,人为制造陷阱也需要时间。
她带的护卫有百余人,但在这种地方对上骑兵,不管采用何种战术,胜算几乎为零。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也没占。
危险来袭,饶是柳文茵再冷静,这会儿也有种后背紧绷,手心发汗的感觉。
护卫首领道:“夫人,属下擅口技,可模仿野兽声音,扰乱对方的战马,再加以弩攻,能拖延片刻时间,您继续赶路,属下们为您断后。”
柳文茵捧着腹部,此计虽然能拖延时间,但能拖多久没人知道,可再加速前进,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她了解谢钰的作风,叛军身后定有追兵,哪怕暂时让敌人得逞,也不代表他们输得彻底。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料。
柳文茵定了定心神,沉着道:“派人快马加鞭,进城求救!”
“动物多畏火,再加以火攻,最大限度干扰敌人战马!”
路边有几棵高大的常青树,柳文茵道:“分些许火油出来,把树点燃了,或许城里的人能看到信号。”
树木青翠,燃烧会发出浓烟,这是柳文茵能想到的所有法子了,成与不成,听天由命。
夫人有孕在身,首领也不能强行让她撤退,一个不好,胎儿和母体都会有危险。
让人去搬救兵,或是让夫人先撤退,不过都是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罢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两条就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