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别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可以啊,”周泽尧又近了一些,鼻尖几乎贴着鼻尖,“那你得陪我。”
一声短短的车鸣声划过他们的耳边,骆影叫的车到了。
周泽尧轻微地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拉开了车门。
骆影上车后,他听见周泽尧说:“师傅,改个地址,去城北,北邵别墅区。”
毕竟是圣诞节,到了晚上街道也依旧是车水马龙,车在城内挪动了很久,才缓缓挪到了高速入口,司机长舒一口气,一脚把油门轰到了底。
后车窗开了一条缝,随着强烈的推背感,风也从缝里灌进来,吹得骆影有点脸疼。
时间已经逼近零点了,车上的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困倦,一路都没有什么交谈。
骆影数着一晃而过的路灯,内心试图想一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想不到,他偶尔用余光瞥了瞥周泽尧,又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虽然骆影一路上思路都很混乱,但隐约间他也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冲动了。方才那种酸胀感并未完全消失,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清晰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周泽尧的反应也是他预料之外的。周泽尧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有一种隐含的命令意味,或许他自己意识不到,但骆影却被影射得很深。
周泽尧在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他好像有点不耐烦,每次都说不上两句就挂掉了。骆影隐约听出其中有两个是段金打来的,周泽尧都没明说,只是敷衍两句“不想去”就打发了。
其实周泽尧挺少露出这样不耐的表情,骆影觉得有点稀奇,甚至觉得他这样子挺好看的,眉微微地蹙着,像一头隐忍的野兽。
不过骆影很快就发现,这头野兽不是暗藏凶意,而是病了。
周泽尧下车的时候差点没站稳,骆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下意识地碰了碰他的额头,烫得很明显。
“没事。”周泽尧摇了摇头。
骆影看着他:“你发烧了。”
周泽尧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诶。”
他看上去毫不意外,似乎生病是预料之中的事。
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他整个人仍旧带有方才那种烦躁感,举手投足比起其他时候都显得暴躁一些。
骆影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却喜欢极了他这些模样。
喝醉的时候像一个骄纵的孩子,生病的时候像一头佯装厌烦的野兽。
不过周泽尧可能确实病得挺厉害,也不再掩饰什么,进门没多久就爬到沙发上蜷缩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毯子披着,像在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