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先生对自己的态度在这一刻不再重要,因为她悲哀的意识到,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人。
家人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教她用报复满足欲望。
人类这种生物,无论才能是否出众、能力是否强大,只要被恶意包围,就会滋生绝望。绝望会滋生痛苦,让世界变得可怖。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红色的皮筋也能让她感到恐惧,她不再能思考,即使是基础的练习题也做不出来,她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中全是被撕碎的课本碎片。花户爱意识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了,不能压抑着恐惧的行为让她感到痛苦。
她恶心这种痛苦,这意味着她被卑劣的人影响,再次让自己变成了最可悲的存在。
罗佳先生每个月都会给花户爱很多零花钱——叫做工资也没问题。
花户爱拒绝痛苦,在不必面对那些人的间隙,她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自己。涂鸦样式的衣服、古怪的装饰、有趣的小说漫画或是游戏。然而,她的注意力依然没法被吸引,绝大部分都不能挑逗她的神经,将她从痛苦的感情中分离。
直到她偶然找到一张冷门的如同三无产品一般的游戏光碟。
讲述一所通过自相残杀来毕业的学校,主角们在全封闭的学校里杀来杀去的故事。
这个游戏实在是太神奇了,完全吸引力花户爱全部的注意力,把那些人白天对自己的做法衬托的无趣又平平无奇。
花户爱沉迷在这个游戏当中,并且在一周后打到了结局。
没法言说她当时的震撼。当游戏的反派江之岛盾子将自己处刑的时候。
那个开头就很戳她喜好,却第一个死掉的角色,那个散布绝望的罪魁祸首。她为什么能如此愉悦的招着手,如同表演一般的尝试所有绝望的处刑呢?花户爱不能理解她的笑容,不能理解在那块沉重的黑板即将砸下、死亡即将来领前,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微笑的比出代表快乐的手势的。
她只是在看完游戏的过场动画后,久久不能言语,最后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自言自语的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这样?”
——是了,我也可以这样啊。如果江之岛盾子能做到将绝望视作美妙的事物,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游戏的结局被她草草过掉,江之岛盾子的印象却弥留在了她的心里。花户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一个虚拟人物,她还不知道自己这类人一般被叫做二次元。
从那之后,虽然做不到如同盾子一样将绝望视作美妙的程度,但那些绝望的恶意再也没能让她感受到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