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算不得理事,而只是凑在一处商讨,要就这阴世、阳世两方天地间的某些事达成共识。
其中,也包括了阴世这边后续对待孟彰态度的事。
这件事该处理了。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庾迹团团看了一圈,目光回到王璇身上,那孟氏孟彰不受我们这一套的影响。
王璇笑了笑,话语间就透了一点无奈:这事不是我安排的。
他这话说了,也不在意旁边的谢宴、庾迹乃至是坐在更远处的桓举信不信,当下就继续道:王家这边我会整顿,孟彰那边
我阿弟会接手。
谢宴和庾迹脸色不见异样,但另一边厢的桓举却是嗤笑一声。
那王绅?这位龙亢桓氏的郎君迎上三位同等地位的大家郎君的视线,只觉得自胸膛上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竟不知道,你们王家这位绅郎君有这样的能耐,能弥补得了我们几家跟那孟彰的关系。
到底是在我们桓氏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家这位小郎君的本事长进了,还是他跟人家那孟彰小郎君结下了什么深厚情谊,能叫孟氏那位小郎君轻易将这事给抹过去?
庾迹和谢宴的眉头同时动了动,倒是王璇依旧未见异样。
他平平看了桓举一眼:士别三人自当刮目相看,这道理,举郎君该也是很明白的才对。若不然,举郎君此刻也不会与我等三人坐在这里了。
庾迹和谢宴的脸色当即舒缓下来,甚至还沾染上了几分笑意。
谢宴倒还好,多少还顾念着彼此间的脸面将那笑意遮掩了几分,但庾迹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更还回转了头去面对桓举的方向,把自己的脸色直白地展现在桓举的视线里,好叫桓举看得更清楚明白一点。
桓举看着庾迹的眼神沉冷了些。
庾迹察觉,却不惧他,更没有收敛的意思。
其实也不是,若放在几个月前,庾迹是不会更不敢这样地挑衅桓举的。
毕竟那时候的龙亢桓氏手握兵权、隐隐约约有以龙亢桓氏一家覆压琅琊王氏、陈留谢氏、颍川庾氏三家店态势。尤其龙亢桓氏正巴不得拿他们三家做垫脚石,好叫皇族司马氏、天下人看见他们的用处,无事也要横三分,他又如何能给龙亢桓氏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对他们颍川庾氏开刀?
现在,现在却又不同了。
大不同了!
想起这几个月里听到的从阳世帝都洛阳宫闱中传出来的消息,庾迹的腰背不免又更挺直了几分,连带着他面上那原本就不曾遮掩的笑意都更直白了些。
桓举将庾迹面上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楚,却不爆发,反倒低垂眼睑。待他再抬起视线去看庾迹的时候,却是连方才那点怒意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