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王三郎君开口道,我们族中也有提起过这件事。但后来,它被我们搁置了。
桓九郎君也点头,说:我们桓氏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谢五郎君其实没觉得有多少意外。
因为情况很明白,一旦前面的种种争斗进入白热化,就算异族真的伺机叩关,将九州边疆当做自家的草场,他们也没有能力多做些什么。
起码在异族做得太过分以前,在他们能够稳住时局、抽调大量人手、握住兵权以前,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没有人想要在抵抗异族以前,先被自己人给杀了。
谢五沉默着低头。
在座四位郎君中,唯有庾八郎君显得平淡且随意:怕什么?我九州疆域辽阔,纵然异族放马南下又怎么样?他们还真能将我们整个九州地界都充作他们自己的马场吧?
何况异族蛮横粗鄙,野性未退,更不通教化,就算给他们一个九州地界又如何?他们知道怎么经营管理么?到最后,不也得被清扫出去?
照我说,我们大可放心,九州的根基雄厚着呢。
庾八郎君顿了顿,又道,纵然真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不说我们上头还有各位祖皇、先贤镇压,就算没有,我们自己变换衣冠、伺机而动,不也能将权柄从那些野人手中无声无息地替换回来?
王三、谢五和桓九三位郎君俱都侧目看庾八郎君。
庾八郎君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我?
桓九郎君掐了掐手中的袖珍玉槊,问: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庾氏一族的意思?
庾八郎君也不是真的看不懂气氛,听桓九郎君这么一问,又扫视过王三、谢五两位郎君的脸色,他连忙坐直了身体,说道:我说的不是最糟糕的情况么?
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庾氏随随便便就会用这一套拼家底的做法吧?庾八郎君反而有些惊恐了,你们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要是我们庾氏随随便便就做了,回头我们要怎么去见各位先祖?
阴世里的诸位先祖以及祖地里的各位祖皇、先贤可都还在看着呢。
听得庾八郎君这话,王三、谢五和桓九三位郎君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你们家最好是真的一直想得这样明白,若不然桓九郎君道,不用阴世里的各位先祖和祖地里的诸位祖皇、先贤出手,我们就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庾八郎君端正了脸色:也不消你们动手,似那等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我们自己就了结了。
王三郎君再看庾八郎君一眼,回转目光对他们所有人道:事情现在就是这么些事情。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