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观念差距面前,孟彰不确定将这些事情拱手交托出去后,事情的发展乃至最后的成品能如孟彰的心意。
到时候看不过去、接受不了,最后不是得孟彰自己出手修剪?
孟珏只一看孟彰面上细微的脸色变化就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
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孟珏问。
孟彰看他一眼,缓慢点头。
孟珏轻笑一下:看起来,对于你要做的事情,阿彰你的心底其实是有个成形模板的?
孟彰猜到了孟珏要说的是什么,他犹疑片刻,先孟珏一步说道:阿父,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个成形模板或许未必是最好的,也未必就是最契合这方天地的,但我以为,它起码是一个方向。
他心中眷恋着的那个故土未必尽善尽美,它也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足之处,它也还在为复兴而努力,它还在桎梏中不断成长,但它的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在指引着孟彰,让他得以摸着它过河
阿父放心,孟彰说,我不会生搬硬造的。
孟珏定睛看他一阵,见他果真想得明白,便也就轻飘飘将这件事给放过去了。
那你慢慢琢磨着就是了。倘若真有什么为难的,你只管开口,我和你阿母两个总还是有些脸面的。
孟彰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才刚想要说些什么,抬眼就看见坐在上首的孟珏脸色一变,须臾间放松下来,以至于整个花厅的气氛都没有方才沉重了。
孟昭和孟显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同时冲孟彰笑。
孟彰随着他们一起笑开,更是不住拿眼睛去瞥孟珏那边,看热闹一样的眼神直让人心头蹿火。
倘若坐在这花厅里的孟昭、孟显和孟彰不是孟珏的孩子,孟珏早一甩袖将人给抽得远远的了。
可惜啊
孟珏收回视线,将手中端着的茶盏又放了回去。
杯托和茶几碰撞的声音才刚消失,谢娘子和孟蕴就领着一群侍婢提着食盒回来了。
侍婢自去摆宴,谢娘子则和孟蕴一起,引着孟珏四人入座。
等很久了吗?谢娘子笑问,目光从孟珏面上转过,一路看遍孟昭、孟显和孟彰,最后在孟彰面上顿了顿。
孟珏心头微紧,面上摇头笑道:没有,我们也不过是才说了几句话,倒是你和阿蕴,这么快就张罗开一桌席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