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童的眉眼动了动。
那座宫城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也就是他们父子祖孙几个。而现在的时势,总也还未到他们彻底撕破脸面的时候。
杨三童一听,深以为然,但他心中很快又升起了疑惑。
彰阿弟,你的意思是说宫城里的这一家父子祖孙,日后会有彻底撕破脸面的时候?
杨三童是个早夭的小郎君,且过世多年,幼年时在阳世的记忆已经模糊,连寻常人家里的父子祖孙是怎么相处怎么解决彼此矛盾的都不记得了,又怎么知道帝城里最尊贵的这一大家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要说让他自己观察揣摩
他现在在这帝城里,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护城小卒而已,连他隐隐靠拢的东宫太子司马慎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去观察皇族里的其他人?
如今孟彰似乎要透一点口风,他若能放过这个请教的机会,才是傻呢。
彰阿弟可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真正愿意教导他们什么指点他们什么的唯一一位高门世族郎君。
轻易就看破杨三童小心思的孟彰倒也没有拒绝。
类似的事情在阳世天地里确实不多,或者说不会很明显,但在阴世天地里倒也不是很罕见,你们没想明白,大抵是因为你们没多在意。孟彰先道,然后问杨三童,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就那座帝城里,你觉得他们一大家子,哪一个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呢?
那一大家子里,哪一个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杨三童并不真以为孟彰问的问题就是表面上的这一个,他很认真地想了想,问孟彰:彰阿弟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大家子,谁都想要做那个真正拿主意的?现在他们这是谁都不让着谁?
孟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已经出现在杨三童的心上了。
他摇头感叹:这一家子真的是
孟彰倒是很平常。
他只问杨三童:杨三哥,你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心里可已经有计较了?
杨三童几乎是拍着胸膛对孟彰说话。
彰阿弟你放心,我这心里都有数的。
孟彰悠悠叹了一声,不是太放心的样子:那便好。
杨三童咧着嘴笑了开来。
到他将小海螺收起,再抬眼去看外头的时候,那种无时无刻不备受压制、几乎无法呼吸的感觉也消减了许多。
他皱了皱眉头,不由得想起方才他问起这件事时候孟彰给他的解释。
鬼婴胎灵在这座帝城中享有的轻松特权,是会随着他驻留时间、领受皇族俸禄的厚薄而削减的。
毕竟鬼婴胎灵所以能不受帝城里国运的影响,根本原因在于绝大多数的他们都是这个帝朝的冤亲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