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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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蔡小双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下，打算安静地等她哭完再聊。

徐冰等不及，压抑已久的情绪顷刻全部都想要发泄出来，尽管这人是她妈。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又凭什么伤害他？还有我爸，徐家庇护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抬起头来，竟是像看仇人一样盯着蔡小双。

“我说了，我只是在替你解决事情。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等你在家想清楚了，机会早就错过了。”蔡小双虽然不满女儿这样的态度，但她也告诉自己尽量理解，人有点情绪很正常。

“啊！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插手，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们不好过！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么不在意我的感受？！”

她歇斯底里，倒是换来了蔡小双多看她两眼。

“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不好过了？你该感慨运气好才对，虽然你爸不怎么待见你，但是我，你哥，哦，现在还多了个冷翔恺，哪个不是围着你转？”

“我知道你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那些照片虽然是处理过才发出的，但你妈我活这么大怎么会连男人女人那点子事儿都不清楚？真当我好糊弄呢。”

徐冰果然睁大了眼睛，她就不该让蔡小双救她出去。

她摸了摸女儿乱糟糟的额发，被她侧头躲开。

“我从前在圈里混的时候，什么脏事儿乱事儿没见过，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而已。况且你是我女儿，我当然要为你的名誉着想。”

徐冰十分震惊她妈竟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第一次认识到蔡小双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势利和蛮横。她心里的算计，简直深不可测。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你就这样，这样毁了他。”她只要一想到那些流言，就替他觉得心痛。

还是她连累了他。

“好好说？你看看自己这鬼样子，好好说能管用吗？”蔡小双轻蔑一笑，想把话说的更彻底一些，“你这倔驴脾气，心里大概就只认徐泽吧。我与其和你白费口舌，让你防备我，不如快刀斩乱麻替你了结。”

“徐泽那混蛋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心里盘算着什么还不一定呢，谁知道他对你的那点心思能值多少。我虽然不追究你们俩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但是大的台面上一定要过得去，他把你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不能这么说他！”

蔡小双不满，“你就这么护着他？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那孩子从小性格就不健全，不过是伪装得好，你们这些傻子愿意相信他罢了。”

“他很好，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是你们！”

“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前在徐家的时候，那么怕他？”

“什。。。什么？”她一向觉得那只是碍于徐志厚的面子，她想要争财产，才不得不对徐泽这个继承人笑脸相迎。

“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他拿着一把刀就要捅我的肚子，说是我勾引了你爸，才导致他家破人亡。还警告我说不要痴心妄想生下孩子打如意算盘，只要我不安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那时候他才五六岁啊，你想想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想法多么可怕。”

徐冰想了想自己五岁的时候还只会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对着哥哥傻笑，这个场景确实对比起来很吓人。

“后来你出生，好几次，我看见他就站在婴儿车前盯着你一动不动，那眼神，说是起了杀心一点也不为过。”

说实话，徐泽在心里一直是温和形象，话是少了点，也不至于是蔡小双说的那种阴挚狠毒的，她有点不相信这番话。

“你胡说，他什么时候这么对过我们，他对你也算是过得去。”

她还是忍不住辩驳。

蔡小双扑哧一声笑出来，语气里都是嘲讽，“那你想想为什么？我告诉你，这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徐志厚当年在外面鬼混，招惹了多少不干不净的女人，我没点手腕能现在坐在这里？”

“徐泽只比他爸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心思多，也不外露，这种人最为可怕。不过你是个女孩儿，对他没什么威胁，所以他适应了两年，对你倒也没那么大戒心。”

她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想杀了她呢？

“我看出这父子俩不是讲感情的人，在徐家这么多年如履薄冰，装乖讨好，也算是过上了安生日子。但他们这样对我们，凭什么要求我们真心为他们付出？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蔡小双回忆起这些往事还带着点激动，好像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徐冰没经历过，一点也不能感同身受。而且，关于他的那些被人质疑的过往，她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