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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

“学长?你们……”她难掩诧异,抬眼去看了眼他身边的人。顾盛廷停下动作抬头看她,又冲成博宇扬了扬下巴,“你们认识?”

“去年那个演讲比赛,她断了我的卫冕冠军的路。”成博宇显然是说笑,语气里还颇有几分赞许的意味,许佳安却显得有些局促,抱着手里的几本书低头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

“学长就别拿我打趣了,我那是运气好。”

他们三人热络交谈,旁边几个女生被忽视,难掩尴尬,却想留下来看他们打球,识趣退到一边。

“对了,你见着高其了吗?”

搬到新的教学楼,四班在楼下,怎么也不可能看到三班的情况,顾盛廷懒理成博宇的提问,拨通高其的电话。

“你们是要打球吗?我刚才还看到高其去五六班找人了。”

听完,顾盛廷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得,这小子现在打球都不想着找我了,真是皮痒。”

电话刚打出去,就看到几个人拍着篮球晃晃悠悠走过来。

“你不是送叶一竹回家吗?谁知道你没走啊。”高其先发制人,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

顾盛廷一把夺过篮球,作势扣到他们脸上。眼神冷酷,可脸上不言而喻的甜蜜却被站在角落的人尽收眼底。

少年人打篮球,总能吸引女生。临近六点,又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谁都着急回家,可球场上很快就坐满几排观众。

落日西山,已经沉寂下来的校园又响起狂动。一群黑色的鸟飞掠过绚烂的云层,观众台上的人忍不住振臂欢呼。汗水滴落、球鞋与橡胶地面摩擦、肢体冲撞的声响和少年的低吼在傍晚未退的热浪里一圈圈放大、回响。

被丢在书包旁边的手机振动起来,许佳安低头看了眼,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直到对方挂断。

顾盛廷从对方手里抢过球,侧身一躲,然后快步上篮,露出紧致肌肉的手臂把球用力扣下,场上传来一阵欢呼。

“好球!”许佳安忍不住跟身边的女生跳起来欢呼。

进了球的顾盛廷也难得露出开怀的笑容,不再冷酷不再傲慢,他把球捞回来,走回去和队友默契拍掌,把球扔出去的时候,他随意往观众台扫了一眼。

想起那个雨过天晴的傍晚,她还是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佳安觉得他的目光是落到自己身上。胸口突突跳了两下,可她立马意识到,他或许是在关注自己的手机。

那张俊朗的脸在刺眼的光中微微仰起,分明流畅的线条如刀刃。许佳安只觉得自己在七月份高温的蒸汽里,心跳如雷,快要喘不过气。

放假第一天晚上,刘圻梅和叶集扬都外出应酬,叶一竹在电话里随便跟他们扯了个理由就混过去了。

她化了个妆,挑挑拣拣选了对黑色耳骨钉,又弄了好久的头发,临近约定时间,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一眼就看到停在对面马路的顾盛廷。

她起了玩心,故意不看他,低头玩手机走得极慢。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可心里早已经碧波荡漾。

奔赴一场和他的约会。

刺耳的喇叭滴滴答答,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叶一竹慢慢抬头,左顾右盼很小心谨慎地看车过马路,佯装未曾察觉如狼似虎的目光。

第一次见她梳脏辫,热烈却不张扬的妆容,配上黑色露脐装,风情万种。顾盛廷的眼睛眯了再眯,心头一阵躁动。

“美女,留个微信?”他看得着迷,轻佻吹了声口哨,炽烈眼神始终盯着那两瓣饱满红唇。

她抿嘴一笑,在离他还有一两米的时候跳过去搂住他的脖子。

鼻端被铺天盖地的清香包围,他有些坐立难安,伸手揽上她细腰露出来的一圈清凉,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大庭广众的,别勾引我做坏事。”

“只怕你有贼心没贼胆。”

“是吗。”

他拖长音调,不安分地挠她腰间敏感的软肉,激得她咯咯笑起来,“该迟到啦!”

两人一阵闹都已经微微踹起来,顾盛廷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叶一竹使坏,笑嘻嘻脱下包包随手套到他身上,然后扶着他的肩膀坐到后座。

“怎么逃出来的?”

“说去参加生日,我爸妈最近没空管我。”她赶在进入闭塞空间前迎头吸了口清气,伸手环住他的腰,不嫌闷热,紧紧把脸贴上他的背。

余光瞥到两条白滑细长的腿,他闷声开口:“穿这么漂亮,赶着去勾引男人啊。”

身后传来悦耳的笑,她着迷摸他耳垂的触感,轻轻开口:“这不是已经勾引到了吗。”

“不让这样穿啊?”她把下巴在他的肩头,冲他耳蜗吹气,语调软软的,“那下次,我只这样穿给你看好不好。”

他开车向来很稳,可叶一竹还是察觉到车头微不可见晃了晃,后视镜里表情如常,吐字却异常狠厉。

“我看你是想作死。”

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二楼后座,时隔多日再来这里,叶一竹竟觉得有些陌生。

面对昏暗充满欲望的环境,她的心不觉紧成一团,死死攥着顾盛廷的手,像是第一次闯进这种地方的小白兔。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分开她湿濡的手十指相扣,替她挡住那些意图不轨凑过来的人。

突然有个酒保叫住叶一竹:“好久不见,群哥呢?”

震耳的音乐声中,顾盛廷分明感受到她身体僵硬。过了许久,她才对一脸惊喜又困惑的人说:“出了点事,避避风头。”

那人很识趣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递给她。没等开口,就听到叶一竹讶然问:“这怎么在你这儿?”

“有次在这边有人闹事,他随手摘下来交给我保管的,一直没机会还给他。”

那是块银色的表,吕家群从初中起就戴在身上。听说这是他用第一次替人处理恩怨拿到手的酬劳买的。

叶一竹把表拿在手里,神情有些恍惚,酒保正想再说什么,看到身旁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孩把手搭在她肩头。

“走,别让人等久了。”

她回过神来,举起那块表笑了笑,“你先拿着吧,回头阿杰有班,你交给他就行。”

顾盛廷平静地收回视线,耳边铺天盖地的音浪拨得他心躁。